■徐澄泉

    風景和童話

        樹。樹乘流浪的風，流落到一方密林。一棵樹，一棵樹，很多的樹成就一片風景。成了風景就有童話——大人國和小蟻國的童話，滲透每一滴陽光的露珠和每一棵眨眼睛的星星。還有風，在童話里自始至終吟誦明朗和神秘。于是想起一個日子，一棵樹到處流浪，看別的樹們滿身懸掛鮮紅的果子，從秋天的色彩中走出，滿臉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 有一種聲音叮叮當當，鳴奏著英雄的凱歌。一棵樹，當它是晚鐘，叮叮當當敲了一夜。于是就有一片林。一片林，就是一片完好的風景。

        牧 歸

        陽光燦爛。鮮花走遍草原。小路從起點退到深深的草叢。老牛逼近雪山，昂首長哞，表達的是什么情感？莊嚴的歌聲響起。老牛辨識不了茂盛的樹，細水下沉睡的石頭。樹滋生鳥，河水生長魚，石頭產生思想，都與老牛無關，但都演繹著一種生命，而并不固守生命的意義。老牛昂首向前，不再回頭，最終保持雪山的姿勢。柏煙向上，歌聲一樣的韻味，都在遠方繚繞不散。暮靄融融，淋漓盡致。牧人，那個壯實的漢子，那根響亮的鞭子，從秋天的高空緩緩落下，像微風中黃色的經幡，多么生動，多么柔情！暮歸的老牛，承受著牧鞭最后的一擊。歌聲再次響起—— 金色犏雌牛，地上種上青稞全靠你；青壯黑牦牛，內地馱來茶磚全

        靠你；膘肥花奶牛，乳酪酥油豐收全靠你。

        哲 阿 格

        哲阿格！哲阿格！

        神猴哲阿格，以蔬果為生的哲阿格，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的哲阿格。當他

        目光閃亮，他就從一棵山果的滋味，轉向了一幅巖畫的內涵。神猴哲阿格，死盯一幅巖畫的哲阿格，就此完成了他的夢想。美麗的巖畫，活潑的巖妖，向他嫵媚地一笑。神猴哲阿格，內心充滿火焰的哲阿格。

        哲阿格！哲阿格！

        神猴哲阿格，火眼金睛的哲阿格，煉鑄一爐紅箭，幸福地射中了巖妖的愛情。巖妖迷人地叫，撒一地青稞、牦牛和人的種子。

        神猴哲阿格，死盯那幅巖畫的哲阿格，滿目蒼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