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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雪山和城市的邊緣行走

甘孜日報    2017年11月07日

       ■格絨追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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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似乎總是在走,永無盡期的樣子?,F(xiàn)實中,我卻死守在一個地方。而心是拴不住的,它要走,遠(yuǎn)走高飛。于是,就有了翻來覆去在路上或轉(zhuǎn)神山的夢。

太陽和月亮穿梭照耀著天地。我內(nèi)心有些惶惶然地走著。匆忙間,瞥見山嶺間突兀聳立著一座寺廟。朦朧的記憶中,我覺得自己曾經(jīng)到過那兒。寺廟依崖而建,寺里的菩薩都是鑿巖刻成的,非常高大、俊朗,棱角分明,每雙眼睛都能穿透人心的深淵,又蘊(yùn)含著博大的陽光般慈悲的情懷。我感到自己進(jìn)入了一條河流中。這座寺廟仿佛在金沙江邊白玉縣的某個深山間。但是,另一座神山卻終究未能辨別方向,而其中的景物和圣跡,我已經(jīng)禮拜過數(shù)次了。那兩瓣象門扉似豁然敞開的山腹,那架在小溪上的木橋,以及香柏下的手印、足印等圣跡,神泉,都記憶深刻呢。在現(xiàn)實中真有這樣的地方么?還是空穴來風(fēng),抑或是前世某種記憶的留存?閉鎖在水泥和鋼筋澆鑄的匣子里,像籠中的動物,定時進(jìn)出,似乎無緣見到心靈曾經(jīng)抵達(dá)的風(fēng)景了。

        從故鄉(xiāng)又傳來白瑪活佛房子周圍像下雨一般降下舍利的奇聞。人類什么時候才能打開那個奇異世界的大門呢?我知道城市人對此是不會相信的。我們已經(jīng)跌入到欲望的陷阱。人固有的靈異的天才特質(zhì)頓消。在山外,有時我發(fā)現(xiàn),山里人的靈魂有時比我們所謂的“知識分子”“文明人”更為深廣而厚重,博大而超然。我們在紛繁萬象的物質(zhì)世界里迷失了心靈的眼睛。我的母親和妹妹象眾多虔誠的人們一樣上山去找,在房前屋后的樹上、田地、院子、甚至在活佛的經(jīng)堂里,都找到了舍利。母親找人給我?guī)Я藥最w,它只有草籽大小,細(xì)粒,晶瑩,像鋼骨,硬,并且難以融解。據(jù)活佛說,這可能是曾在此塔葬過幾位高僧大德,因機(jī)緣成熟,形成舍利,化雨而落,總之是極為吉祥的。活佛還預(yù)言,將來的某個時代,用一頭牛、馬換一顆舍利都沒有人愿意。村莊又一次處在神話般的幸福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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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人們喜歡用恒常不變的觀念去觀照人和事物。這是不對的。時常聽人說:那人變得多兇,以前可不那樣。狗得勢就跳,人得勢就張狂,多好的朋友啦,那時象兄弟一樣,現(xiàn)在愛理不理的。佛教也認(rèn)為,天地間沒有恒常的東西,只有變化是永恒的。昨天的葉子和今天的葉子會有所不同;一個人不能踏進(jìn)同一條河流。這樣想著,對天地間的人心變故、事態(tài)炎涼也就看開了,心也釋然了。

      在那條夢的道路上,多登一路欺負(fù)澤仁。我覺得過份,便對多登說,別這樣。多登說你不知道他性格的弱點(diǎn),對他就應(yīng)該這樣。是嘛?我驚奇地瞪大眼睛。你不知道他對比他軟的人怎樣蹂躪呢,他就賤,服這一套。我也在為可能即將面臨的訓(xùn)斥乃至不定的命運(yùn)而惴惴不安呢。那事件像埋著火籽的灶灰,表面平靜,內(nèi)里滾燙。而麻木的我竟然以為那是個死灰,竟然用手去搗弄。又夢見一位教授寫的關(guān)于格薩爾王的書,十分厚實。我想:教授真不簡單呢。翻開那本大書的目錄就覺得包羅萬象,充滿豐富的哲理呢。又轉(zhuǎn)念一想,那不過是為評職稱寫的書罷了。于是,它的面目陡然間變了樣。像是從臺前走到幕后,看見了裸露的真實,甚至可惡可憎的一面。所以,有時候,我們淺嘗輒止,浮于自欺欺人的表相,留戀于輕歌曼舞的抒情,也不失為一種愚蠢的幸福。多登在夢里喚我,我一邊應(yīng)答一邊走出屋子,看見土壩里聚集著許多人,說要跳舞呢。我心想:他們要跳出怎樣的舞呢?便坐下來觀看。 (未完待續(xù))
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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