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楚江舒

車過折多山，就踏上了西出爐關(guān)的漫漫長途。在攝影天堂一一新都橋盤恒不久，往前在東俄洛村，川藏線分為南北兩線，南路是 G318線，北路是G317線。

沿G318線翻越高爾寺山，前行50多公里就是雅江縣。

“天路十八彎”距雅江縣城僅25.9公里，告別縣城之后，車一路都在森林和峽谷里向上穿行。很快就抵達了相格宗上的“天路十八彎”。算來，18年前第一次過南路，后來在這條路上來回幾十趟，真正全方位領(lǐng)略“天路十八彎”的風(fēng)采，也就是前年的事兒。當時為陪同八方客商到天空之城——理塘參加首屆甘孜州農(nóng)特產(chǎn)品對接會，抵達“天路十八彎”時，大巴車稍作休息，大伙一邊上洗手間，一邊欣賞“天路十八彎”的美景，都被震撼住了。盛夏的蒼穹下，“天路十八彎”猶如一條黑色巨龍，自遠處的山溝里呼嘯而來，陡然間遇到高山的阻攔，便盤身蓄勢，蜿蜒屈伸，攀援而上。每一個彎都蓄勢而發(fā)，每一道拐都充滿張力，隨時都可作磅礴一擊……

之前在車上，行進中無數(shù)次地瀏覽過“天路十八彎”的美景。秋天山色斑斕時，“天路十八彎”特別的雄渾，抖落一身金甲，欲作沖天一探。夏日林木蔥郁際，“天路十八彎”充滿了靈氣，全身披掛蒼翠，勢必翻山越嶺。晴日陽光燦爛下，“天路十八彎”沐浴無限的光芒，溫暖樹木花草，揮灑無限豪情。霧起天地蒼茫時，“天路十八彎”披上淡薄的紗衣，清爽身心精神，盡顯朦朧美麗。雪飄高原山崗際，“天路十八彎”蓋上厚厚的絨被，純潔蒼茫天地，彰顯冰清玉潔……

站在觀景臺俯瞰山下來時路，不禁驚嘆不已，“國道318天路十八彎”幾個大字赫然鑲嵌盤山路上，一縷縷白云從空中飄蕩而來，千山萬壑盡收眼底，茶馬古道的蒼遠遺韻油然而生，宛如仙境，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……“天路十八彎”果然名不虛傳。

剪子彎山到卡子拉山，路途遙遠，海拔很高。車行駛在這一段路上，人顯得極度疲倦，因為始終在不停的行走，好像永遠走不出這一段路。G318線在雅江境內(nèi)，原本就十分漫長，再加上沿途高山峽谷，車和人在逼仄的道路上不停穿行、盤旋、疾馳，過了剪子彎山就在高海拔的天路上一路飛奔，人和車都有不堪辛勞之感。

在這條路上行走的次數(shù)很多，每逢到了紅龍才感到有了點希望，好在沿途的風(fēng)景十分漂亮，尤其是在這段路那怕是不停車，僅是透過車窗，也可以看見層巒疊嶂的高原群山，恰似群馬奔涌不已，與風(fēng)馳電掣的車齊驅(qū)并進。就這樣一路飛奔，終于到了卡子拉山，群山卻怎么也拋不掉，始終緊緊地咬住不放。

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常年高寒，少有樹木，多為草甸?？ㄗ永秸f起來是山，但車行山上，人在車上卻感覺不出它是山，因為路始終在高海拔的山脊上綿延，給人的感覺山就變成了草原牧場，而沒有山的那種落差和視覺上的沖擊。

走著走著，就到了天空之城——理塘。

G318線理塘段的山看似平常，實則其高度遠超4000米以上，一如海拔在4014.187米的理塘縣城，自由灑落在勒通草原。理塘縣城距離省會成都654公里，是仙鶴眷戀之地，也是G318線在甘孜州境海拔最高、名勝眾多、發(fā)展超前的縣城。”勒通”的“勒”為“銅”的意思，“通”表示“壩子”的意思，因為理塘寬闊得猶如一面銅鏡，勒通由此而名。

這一段有遼闊的理塘毛埡草原，無數(shù)牛羊散落其間，宛如黑白棋子落在綠茵鋪就的廣袤棋盤上；有碧藍的海子山，萬頃碧波靜默無語，就如滴滴淚珠墜入人間塵世的滾滾滾紅塵里，讓你的心都為之顫動。駛進海子山，翻過埡口，便進入峽谷地帶，也進入了巴塘縣境。

山下仰望覺巴，如一堵高墻橫亙川藏天險。覺巴山又名腳巴山，在四川巴塘縣到西藏芒康縣和左貢縣之間，地處橫斷山脈的三江（金沙江、瀾滄江、怒江）流域。覺巴山不高，但起伏大：埡口海拔3940米，由于瀾滄江千百年來的深深下切，使得江岸壁立千仞、荒涼險峻、谷深山高。G318線川藏公路30公里的覺巴山盤山路，近2000米的相對高差，讓其成為川藏線上最難爬、最費時的一座山。山路入口處立了許多提醒注意飛石、塌方、泥石流的路牌。公路在絕壁上延伸，不少地方都是緊靠山體硬生生地開鑿出來的，上有絕壁，下臨深淵，讓人膽寒。川藏線素有天險之譽，最危險的地方有幾處，比如排龍?zhí)祀U、通麥天險和怒江天險。覺巴山的知名度雖然不高，但同樣讓人望而生畏。一邊是在百米來深的峽谷中穿梭的紅色巨龍瀾滄江，一邊是不斷有碎石滑落的絕壁，任何到這里的人都備受震撼。

山上遠眺東達，川藏線上第二高山讓人肅然起敬。東達山位于西藏左貢縣境內(nèi)，一邊是奔騰的瀾滄江，另一邊是左貢縣。重新測繪之前，東達山埡口是川藏南線上海拔第二高度埡口，之前埡口海拔標高5008米。根據(jù)最新測繪結(jié)果顯示，東達山埡口海拔實際高度為5130米，從而成為川藏南線上海拔第一高度的埡口。其實不論是標高之前的第二，還是最新的標高第一。東達山都在那里巍然矗立，靜待著歲月的更迭和往來的人車，從不曾缺席，也不慕虛名。

東達山夏季草甸如茵，野花絢麗，牦牛成群，牧歌悠揚，風(fēng)光美麗……

在東達山，山路不再蜿蜒盤旋，而是筆直通向前方，緩而長，一眼看不到盡頭。因為海拔高，東達山有“生命禁區(qū)”之譽，和我之前生活和工作過的扎溪卡草原一樣，“七月飛雪八月冰”在這里是常態(tài)。

4468米的安久拉山口平緩得讓人意外。名山大川的埡口一般都陡峭起伏，或壁立千仞，或居高臨下，安久拉山埡口則平緩得出奇。就是這座看上去不起眼的屬于伯舒拉嶺山脈的安久拉山埡口，卻是怒江和雅魯藏布江的分水嶺。翻越了埡口，就由怒江流域進入了生長傳奇與神話的雅魯藏布江流域。

在安久拉山埡口舉目四望，一塊接一塊的草地綿延連天，隨處可見草地與草地之間的天然水潭，稱為海子。

從安久拉山埡口下行到西坡山谷約20公里，有一段極為危險的塌方路段：狹窄的公路一邊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深谷，一邊是松動的，隨時都可能有崖石墜下的峭壁。為此，專門修建了風(fēng)雨橋——就是在公路上方修了一道水泥棚頂，在面臨深谷的一側(cè)修了一道圍墻，相當于給經(jīng)過此地的車輛戴上了安全帽。車行長廊中，光線從棚頂和圍墻的縫隙間透過來，讓人產(chǎn)生了一種錯覺，猶如行進在時空隧道。

“怒江72拐”在西藏昌都地區(qū)八宿縣境內(nèi)，也就是過了海拔4618米的業(yè)拉山埡口后的盤山公路。有人又稱之為“九十九道回頭彎”“108拐”“川藏99道彎”，這是讓人走一次就難忘的地方。

米拉山口位于拉薩市墨竹工卡縣境內(nèi)，緊鄰林芝市工布江達縣。米拉山口海拔5013米，是雅魯藏布江谷地東西兩側(cè)地貌、植被和氣候的重要界山。米拉山以西地區(qū)氣候干燥寒冷、以東地區(qū)溫暖潮濕，植被茂盛，是西北邊的拉薩河水系與東南面的尼洋河水系的分水嶺，也是拉薩地區(qū)內(nèi)陸性氣候與林芝地區(qū)海洋性氣候的自然分界，把雅魯藏布江河谷東西兩側(cè)的地貌、植被和氣候徹底改變，具有顯著的地理分界意義。翻過米拉山口，就是林芝地區(qū)的工布江達縣。

到達米拉山埡口制高點，山頂路旁的山坡上，一座牦牛石雕像昂然挺立，向來往行人展示著“雪域之舟”的剛強與耐力，成為米拉山口的標志性建筑。

站在埡口，遠處圣潔的雪山觸手可及，天上的云朵伴隨風(fēng)悠然自得，五彩經(jīng)幡飄蕩搖曳在天地間……此情此景足以讓每一位身臨其境的人安靜下來并終生難忘。

G318線跨越米拉山后，進入拉薩繼續(xù)延伸，向喜瑪拉雅山脈攀爬，途徑珠穆朗瑪峰，景致壯觀恢弘。

很多去拉薩的人都會選擇走陸路去樟木口岸，走完G318線最后這一段行程。途經(jīng)羊湖、日喀則，在定日縣遙望珠穆朗瑪峰，途中翻越喜馬拉雅山脈，最終到達樟木口岸。

G318線的這一段路程是整個國民公路海拔最高的一段。 從上海出發(fā)，G318線一路縱橫馳奔，一路蜿蜒盤旋，一路百折不撓，一路勇往直上，只為抵達喜馬拉雅。G318線在這里，幻化為一條巨龍，以喜馬拉雅山脈為跳板，昂首直入云霄。

在珠穆朗瑪峰腳下，無限憧憬的仰望世界第一高峰。定日是擁有珠穆朗瑪峰的城市，境內(nèi)數(shù)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群落環(huán)擁，有著世界上極為壯觀的高山景觀。定日有能觸及珠穆朗瑪峰的珠峰大本營，有能觀珠峰和喜瑪拉雅山脈極高峰群的最佳觀景臺，也有海拔僅兩千多米谷地森林……如此壯麗而又極致反差的自然景致，在這卻顯得特別自然和平常，一如這個城市寧靜而安詳。

珠峰是許多人心中的圣地。到這里可以踏足珠峰大本營，去感受珠峰的巍峨。從絨布寺下車往里走，便可見兩塊豎著的紀念碑，一塊寫著珠峰大本營海拔5200米字樣，一塊標有海拔8844.43米的珠峰高程測量紀念碑，這就是新的珠峰大本營。

珠峰大本營與珠穆朗瑪峰峰頂距離約19公里，這里是觀賞珠穆朗瑪峰最近的觀景點，也是普通游客所能達到的最高點。遠處珠峰山體呈巨型金字塔狀，威武雄壯，周圍20公里的范圍內(nèi)，峰群林立，山巒疊嶂。白天可觀“珠峰旗云”，傍晚隨夕陽變幻色彩萬千，夜間星月在深藍的天幕中，構(gòu)成一幅絕妙的夜空星圖，仰望星空，頭頂天幕，伸手可觸。

在定日縣有著最壯觀的高峰雪山觀景臺，而能一次觀全五座高峰非加烏拉山口不可，這里海拔5100多米。觀景臺腳下群山起伏，遠處5座海拔8000多米的高峰一字排開，馬卡魯峰8463米、洛子峰8516米、珠穆朗瑪峰8844米、卓奧友峰8201米、希夏邦馬峰8027米，諸峰在云彩襯托下如大海波濤，峰頭洶涌，波瀾壯闊，極為壯觀。

珠穆朗瑪峰是喜馬拉雅山脈的主峰，藏語中“珠穆”是“女神”的意思，“朗瑪”是“母象”的意思，整體意思為“大地之母”。

山高人為峰。珠穆朗瑪峰的高度，先后測量公布的法定標準高度有雪蓋高度8848米，2005年中國國家測繪局測量的巖面高（裸高即地質(zhì)高度）為8844.43米，2005年珠峰巖石面海拔高程8844.43米的精確測定和公布，具有嚴密的科學(xué)性、嚴格的法定性。2020年12月8日，中國國家主席習(xí)近平同尼泊爾總統(tǒng)班達里互致信函，共同宣布珠穆朗瑪峰最新高程8848.86米。

日喀則到定日縣途中，只見草木干枯，山光禿禿，一片荒涼的感覺。在定日老縣城可遙望珠峰，也可去珠峰大本營近觀珠峰。

定日到樟木口岸，途中會翻越喜馬拉雅山脈，公路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。喜馬拉雅山脈，藏語意為“雪的故鄉(xiāng)”，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脈，有110多座海拔7350米以上的山峰，是中國與印度、尼泊爾、不丹等國的天然國界。

翻過喜馬拉雅山脈后，開始下坡，路上積雪越來越少，出現(xiàn)溪流。到達聶拉木縣，繼續(xù)行走，就抵達樟木鎮(zhèn)。小鎮(zhèn)海拔低，氣候溫和，是個典型的沿盤山公路而建的山城，樟木對面就是尼泊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