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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(fēng)雪中過雀兒山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2年12月04日

◎韓曉紅

老天爺用力打開一扇窗,把紛紛揚揚的雪片堆積在雀兒山上。此時的風(fēng)就顯出了一份孩子氣,用翅膀掀動著晶瑩剔透的雪片。

這時的盤山公路一點也不寂寞,盡管雪花落地的聲音很是奢侈。

然而,我的內(nèi)心卻很平和,不急不躁,平靜地閱讀著滿山的雪,滿眼的山,滿地流動著的風(fēng)……

長蛇般的車輛蝸牛般地在雪地里爬行,沒有喇叭聲;聚精會神的駕駛員很有耐心,小心謹慎地在忙碌著。

此時真希望自己是畫家,讓風(fēng)中飛舞的雪片灑落在宣紙上,用枯筆勾勒出懸崖峭壁蒼勁與浪漫,與在風(fēng)中搖曳的枝枝亭立的枯草全部入畫,讓珍惜愛情的人們把日子涂抹在風(fēng)中雪中?;蛟S真的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樣在宣紙上留下飛鳥的孤影,那身姿,那眼神,以及那鳴叫聲。

多情的詩人一定會在雀兒山上找到很多靈感,詩意在這樣的刺激與風(fēng)險中,演繹成許多清淚,然后凝結(jié)成一行行簡約而瘦長的詩行。

智慧的哲人或許會一邊抽煙,一邊陷入沉思,即便是黑格爾、笛卡爾,乃至蘇格拉底這些哲人巨頭,想必也很難清理出這滿山的潔白與寒冷。

猛地,我想起了歌聲,韻律,對了,就是韻律。行進在這樣的山路上,許許多多的期望都漸入空境,唯有那些裸露著的節(jié)拍與沉緩,成為音樂指揮家顫動手指上的和弦。

風(fēng)依舊多情地自顧自地唱著屬于自己的歌謠,前面出現(xiàn)了一個道班,熱心的工人們提著暖水瓶,給車輛里的人們續(xù)茶加水。其實,這就是一首詩,抑或很多首詩,那樣的微笑,那樣的細心,那樣的熱情,自然就是或長或短的詩行。不需要知道他們姓甚名誰,也不知道過于客套。奉獻這兩個字,已經(jīng)成為他們生命中的日子,許許多多的日子就這樣在風(fēng)雪中度過。

車輪碾壓著雪片與冰露,柔軟與硬滑、雪水與泥土在車輪的起舞中交融成一曲交響樂,前面的貨車搖擺著前行,一邊是山,一邊是崖;有人瞌睡,有人拍照;有人驚恐,有人刺激。

一幅意蘊深邃的風(fēng)雪圖,與我的目光滿滿地撞了一個趔趄。

路就是這樣,平坦是平路,陡峭則是險路,總在平路上行走,不會欣賞到好的風(fēng)景;而有價值的風(fēng)景,往往都會在險路上。

更何況修路的十八軍勇士用身軀鋪筑了這樣的盤山路,更何況護路的道班人用日子凝結(jié)成了奉獻的詩行。

群峰、山路、缺氧這樣的組合,釀出了一杯生活的勁酒,讓路過雀兒山的人們細細地品味。讓那些競逐豪奢的陌陌紅塵變得索然無味。旅途上的枯枝與泥土,風(fēng)雨雪,即便是細小、寒冷、饑餓、凜冽與驚栗,也會變得有模有樣,有骨有骸。

雀兒山之旅其實也是我高原生活的一部分,有喧囂,也有寂靜;有浪漫,也有風(fēng)險;有失落,也有收獲。

山,水,雪,草,鳥,人,在大自然里同是一個家族,不尋常的雀兒山之旅,在我的生命中有著永恒的記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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