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牟子

縣長提親

章家麟說：“女土司一定很滿意吧?！?/span>

女土司悶了一陣開口說：“章縣長，這事我還從來沒有想過，讓我想想吧?！?/span>

章家麟說：“好，想一想，認(rèn)真地想一想，這可是天賜良緣啊。省主席保媒，團(tuán)長與土司開親，將來康北這塊土地上有誰還能與你女土司相比。女土司，這不僅是你的幸?；橐觯彩悄愕妮x煌前途，有的話無須說那么清楚?；橐龃笫玛P(guān)系一生，你一定要三思而行?！?/span>

女土司說：“這事我一定慎重考慮?！?/span>

章麟說：“既然這樣，我們就告辭了?！?/span>

女土司說：“既然來了就用過飯才走?！?/span>

章太太也說：“好久沒到土司官寨來了，既然來了就玩半天，我是一見女土司就舍不得離開?！?/span>

章家麟見太太這樣說，心想多在女土司處逗留一下也是算是給女土司做工作，也就不再推辭，夫婦倆吃了晚飯才離開土司官寨，臨走女土司又讓勤務(wù)兵一定要把一副熊掌帶走。

章家麟夫婦一出官寨，章太太就說：“家麟啊，我看今天女土司好像不樂意這樁婚事似的?！?/span>

章家麟說：“沒嫁人的黃花閨女嘛，怎么好意思張口就說我喜歡，當(dāng)初我找你的時(shí)候你不也是裝著不答應(yīng)的樣子嗎？”

章太太說：“家麟，你別說笑話了，我看這事難成?！?/span>

章家麟不以為意地笑了。

章家麟走后，女土司回到房里，管家來到門口準(zhǔn)備匯報(bào)這個月牛場和渡口的收支情況，女土司說：“不用了，今天我有一點(diǎn)累了，改天再說吧?！?/span>

其實(shí)女土司不是累了，她是心定不下來，想靜一靜，不愿有任何打擾。她讓雍錯給她打來水，洗了臉腳，雍錯拉了房門，在外面坐著。女土司來到窗前紅漆銀柜邊坐下，想著白天章家麟夫婦給她談的事，心亂如麻。自己是劉文輝手下的一個土司，若是違背了他的意愿，將來在康巴不好過日子，當(dāng)然，若是聯(lián)了這樁婚姻，自己會得到許多好處，可婚姻不是做生意。對于楊澤賢，她不無好感，可是作為丈夫，她認(rèn)定不是他，自己心中只有一個澤仁。這事既不能答應(yīng)，又不能馬上說不愿意，先拖著再說，如果真逼急了，也就只好向張家麟攤牌。

解不開的心結(jié)

霍爾女土司為祈禱法會忙了一陣子，稍覺寬松，她決定約澤仁和劉家駒到家中打牌。

這時(shí)管家報(bào)說駐軍團(tuán)長楊澤賢到，女土司說：“請楊團(tuán)長進(jìn)來?！?/span>

劉家駒心里想，怎么這么巧？我們一到女土司身邊，貢布和楊澤賢就會出現(xiàn)。

楊澤賢踏著有節(jié)奏的皮靴走上了女土司的西寧地毯，他灑脫大方地說：“高朋滿座，好熱鬧啊。”大家抬起頭來同楊澤賢打招呼。

“楊團(tuán)長來得正好，打兩圈吧?！迸了酒鹕碜屪f。

“不了，不了?！睏顫少t站到一邊說：“還是土司你打吧，我這兩天手氣欠佳，不想玩。看你們玩行了。”

女土司笑了說：“也好，恭敬不如從命，這就委屈你了。”她讓女仆拉過一條凳子放在身邊，請楊澤賢坐下，自己才又開始搓起麻將來。

今天的霍爾女土司淡妝素裹，舉手投足，瀟灑自如。三個杰出的年輕人誰都當(dāng)仁不讓，貢布和楊澤賢都有自己的眼線，一旦澤仁出現(xiàn)在女土司的府上，二人絕不甘落后，會不約而同地先后登上女土司的衙門。

貢布下榻在他曾經(jīng)去甘孜時(shí)住過的一家旅館，這是一個干凈、僻靜的地方。憑著他同湯姆神父的關(guān)系，他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的教堂去住下來，那里會給他安排舒適的房間和高級的伙食，可是他不愿意住進(jìn)教堂，不愿意讓湯姆神父或瑪格麗特知道他的任何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