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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馬兒女的婚禮

《甘孜日報》    2014年08月25日

   金馬兒女的婚禮古樸而又富有特色。沒有任何鋪張。男女雙方都不會因為婚禮而背上沉重債務(wù)。男方家只需要付出六條磚茶、一匹駿馬、一頭母牦牛就可以迎娶新娘。金馬兒女的婚禮在于喜慶,不在于攀比。
   ■黃曉榮
   金馬兒女的婚禮別拘一格而獨特古樸。這是筆者的感覺。
   男女定親全靠男女雙方長輩嘴說,這是藏族地區(qū)婚禮常見的現(xiàn)象。暫時稱之為“嘴上的感情合同”。
   金馬兒女自定了“感情合同”后,接著是請活佛推算當(dāng)婚日子。日子一敲定便張羅起具體婚禮事由來。
   2004年9月底,筆者陪同工作組到聯(lián)系點大章鄉(xiāng),第一次有幸參加真正意義上的金馬藏族婚禮。
   第一天在新娘家舉辦婚禮,婚禮中沒有新郎也沒有新郎的親人出現(xiàn)。據(jù)說男方人不能出現(xiàn)是因為不吉利。
   看著新娘在親友的簇擁下頭戴“阿言”(狐皮帽),發(fā)結(jié)“瓦束”(象骨珠)和“角騰”(墜發(fā)的飾物),耳佩“納龍”(金耳環(huán)),身著“擦讓”(羔兒皮),腳踏“窩兒楞”(藏鞋)出現(xiàn)在我們呆的一方帳篷中,艷麗之極。胸口懸掛的由珊瑚、綠松石等自然珍寶組成的項鏈與金色的“嘎烏”相得益彰。越發(fā)襯托出新娘等嫁人夫的快樂。而鑲有藏族標志的“恰瑪”(銀腰帶)襯著“絨切兒”(掛奶桶的飾物)、“羅絨”(腰畔懸掛的藏族飾物)、“羅熱”(銀錢包)卻時時顯示著新娘賢慧淑德的高原女子自然天成的謙和與勤勞。除此之外,還有手上“瓦束洛斗”(象牙手鐲),高貴溫雅。
   新娘整天不發(fā)一語,可能是因為羞怯。
   金馬兒女結(jié)婚有一個特定的風(fēng)俗,第一天在女方辦完婚禮后,不管多遠,必須在第二天太陽沒露臉的時候出現(xiàn)在男方家里。
   為了第二天和女方家人一道趕往男方家,筆者和工作組留了下來。只為真正一睹金馬兒女的婚禮將是如何吸引我們的眼球。
   好在女方離男方家不遠,第二天凌晨四點過,新娘的兩個舅舅(送新娘的必須是親哥哥或者親舅舅,且必須是兩人)護送新娘上路。新娘騎著一匹藏青色的駿馬,成群的馬匹牦牛馱著新娘的陪嫁趕往男方家。
   在晨光中,遠遠看到不遠處大大小小的帳篷星落棋布,點點裝飾著一碧千里的金馬草原。想必那就是男人家里了。
   剛剛到,就看見帳篷門口整齊地放置著三整條磚茶,上面鋪著一方藏毯。(風(fēng)俗一:磚茶,藏毯)。
   男方親人很快迎了出來,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,感覺是新郎的父母。那中年男人一把抓住新娘乘騎的藏青色駿馬的韁繩,并向新娘敬獻潔白的哈達一條。新娘款款下馬。輕輕踩在鋪著茶葉和藏毯的高處。中年女人乘機摘取新娘頭上的“阿言”(狐皮帽),用哈達輕輕包著,新娘的舅舅從懷里馬上取出另一頂“阿言”在新娘沒進帳篷前站在新娘身后給新娘戴上。(風(fēng)俗二:一男一女,男的只能抓馬的韁繩,且獻哈達,女的摘帽子且用哈達包裹,女方舅舅隨即給新娘戴上另一頂帽子,必須是在新娘未進帳前而且必須是在新娘身后)。
   男方親人將新娘領(lǐng)進一座小小的帳篷,看來是專設(shè)的;進去一看,里面鋪著一方可容一人坐的羊毛毯,羊毛毯上面是用青稞灑織的“擁忠扎西”符號(即雙七字型藏族大乘佛教標志,意為吉祥),新娘端坐上面,中年婦女將那頂用哈達包裹好的帽子端正放置在一方專門的柜臺上。
   隨后,那中年婦女端來一碗“卡地”(即糌粑或者三合一)沖上茶水,很謙和很嚴謹?shù)剡f給新娘,新娘輕啜三口,隨即中年婦女收回“卡地”,又端來一碗放著白糖的“酸奶子”,用小勺子親手喂新娘吃上三口。眾人便相繼離去,只留下新娘一人靜靜坐在那方羊毛毯上。據(jù)筆者所知,新娘必須在那里靜坐一天而且不能和新郎見面。
   主人們把我們當(dāng)成貴客專門請到一方最大的帳篷里。終于看見新郎了。新郎的著裝比新娘簡單得多:一樣的“阿言”,一樣的“擦讓”,一樣的“羅熱”,只是腰間多了一把“交托”(藏刀)和“多爾瑪”(潔白的褲腳繡有藏族標志的寬大長褲)。
新郎也很害羞,向我們敬獻著哈達、酥油茶、青稞酒等。能感覺到我們的出現(xiàn)讓他很開心很快樂。
   婚禮終究要結(jié)束了,主人盛情邀請,我們便在那里又住了一晚。
   第三天,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幾乎已經(jīng)走光。
   在主人給護送女方前來的兩個舅舅送行時,看到主人家分別送給二人二條“甲根”(三條磚茶捆成一捆叫一甲根,二條甲根即六條磚茶)、一匹駿馬。并送母牦牛一頭。據(jù)說這母牦牛是送給女方長輩的“瑪蘇兒”(即女方長輩撫養(yǎng)女方的感情報答)。
婚禮結(jié)束了,我們回到鄉(xiāng)政府。我突然想到這種古樸的婚禮是否會隨著時代的進步慢慢消褪?是否會在經(jīng)久之后成為一種絕響?就像英雄的格薩爾一樣,只能成為一種歷史的記憶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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