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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文學的“后花園”里造 夢

《甘孜日報》    2016年11月07日

 ——專訪我州80后女作家“全國少數(shù)民族文學創(chuàng)作駿馬獎”獲得者雍措




    ■記者 楊珂
    【核心提要】
    日前揭曉的第十一屆(2012—2015)全國少數(shù)民族文學創(chuàng)作“駿馬獎”,我省兩位80后女作家榜上有名。一位是來自大涼山的魯娟(彝族),其詩歌作品《好時光》獲得本屆“駿馬獎”的詩歌獎;另外一位便是我州女作家雍措(藏族),其散文作品《凹村》獲本屆“駿馬獎”的散文獎。
    “駿馬獎”是由中國作家協(xié)會、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共同主辦的少數(shù)民族文學的國家級文學獎。與茅盾文學獎、魯迅文學獎、全國優(yōu)秀兒童文學獎并稱國家級四大文學獎。“駿馬獎”自1981年設立,每四年評選一次。已經(jīng)評選出一大批優(yōu)秀作品和翻譯家,對推動中國少數(shù)民族文學創(chuàng)作和鼓勵優(yōu)秀民族作家作品產(chǎn)生了良好效果,奠定了多民族文學發(fā)展繁榮的基石。第十一屆“駿馬獎”設長篇小說獎、中短篇小說獎、報告文學獎、詩歌獎、散文獎、翻譯獎,每項獲獎作品不超過5部。本屆共有24部作品和3名翻譯者獲獎。
    【人物簡介】
    雍措,藏族,四川康定人。中國少數(shù)民族作家學會會員、四川作家協(xié)會會員,現(xiàn)供職于貢嘎山雜志社。魯迅文學院第九屆少數(shù)民族班學員。作品散見于國內(nèi)各報刊。出版散文集《凹村》。2015年,散文《滑落到地上的日子》獲“孫犁文學獎”單篇二等獎 。2016年,聘為巴金文學院簽約作家。2016年獲第十一屆全國少數(shù)民族文學創(chuàng)作“駿馬獎”。
    【關于寫作】人生夢想的開始
    雍措現(xiàn)供職于貢嘎山雜志社,她的作品散見于《民族文學》、《星星》、《散文海外版》、《四川文學》、《西藏文學》、《貢嘎山》等報刊。出版散文集《凹村》。2016年,聘為巴金文學院簽約作家。
    雍措是一位特別愛笑的80后女作家,在接受記者采訪時,每每談到一些問題時,她總會開心的笑上一會兒。她特別健談,和她聊天,記者感覺到無比的輕松。談到這次獲獎,雍措說:“康巴作家群在國內(nèi)引起了一定反響,這與甘孜州文聯(lián)連續(xù)幾年出版康巴作家群書系,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我的散文集《凹村》,出自康巴作家群書系第三輯。從參評到初選,我都是抱著參與的態(tài)度。最終能夠獲獎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。”進到復選階段,雍措已經(jīng)感到特別滿足,她說:“《凹村》能得到評委們的認可,也算是自己對家鄉(xiāng)最好的報答了。”此次獲得“駿馬獎”雍措很感恩,她說:“感謝甘孜州文聯(lián),感謝一直以來在文學道路上幫助過我的老師們,因為他們的無私,才讓我有幸獲得此次殊榮,更大意義上,這個獎是各位老師賜予我的。”
    雍措談到最初選擇寫作,是因為分配到甘孜州南部鄉(xiāng)城縣一個距離縣城108公里的小學校。2003年,那里交通不變,通訊閉塞,娛樂的東西少,所以只能靜下心來讀些其它地方捐贈給學校圖書室的書,打發(fā)閑暇的時間。沒課時寫下的小文在州內(nèi)甘孜日報、康巴文苑等報刊上發(fā)表。說到這雍措顯得特別興奮,“記得第一次發(fā)表文章,是我在給《甘孜日報》連續(xù)投稿兩年以后,看著自己的文字變成鉛字出現(xiàn)在報紙上,那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高興勁兒,真是無法形容。”記者在她的神態(tài)和語言中都能感受那份快樂。2006年,雍措調回故鄉(xiāng)康定繼續(xù)從事教育事業(yè),遇到了州內(nèi)很多愛好文學的老師及朋友們,很好的文學氛圍,讓她對自己的寫作有了一個新的認識。又因對文學的特別熱愛,2010年雍措考調到貢嘎山雜志社成為了一名雜志社的編輯,從此,雍措就更加堅定地在這條路上走下去。
    【關于凹村】一個游子的鄉(xiāng)愁
    雍措的家鄉(xiāng)魚通,地處大山深處,前后都是高大險峻的山峰。山與山的夾縫里,生長著一片線一樣的天空,一條洶涌澎湃的大渡河。雍措說:“魚通的山阻隔了我看更遠的地方,魚通的天空讓我不知道寬廣到底是什么意思。這狹窄的地理環(huán)境,構成了我對整個世界最基礎的認識。”
    在談到《凹村》的創(chuàng)作初衷時,雍措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絲溫情,她給記者講起了故事:“小時候,我調皮又愛哭,阿爸阿媽請來占卜大師,占卜出我是‘童子’,要還愿。阿媽阿爸專門去廟里給我請了‘童子’,將我的愿還在了家鄉(xiāng)一個叫磨刀彎的山上,結果還是沒有止住我愛哭的壞毛病。實在沒法,就把我關在家里,任由我哭,眼不見心不煩。他們每天早出晚歸,早上做好的飯放在鍋里,用燒過的柴火溫著,保證我餓不著。每次看見阿媽阿爸扛著鋤頭下地干活,我就爬到樓頂?shù)囊粋€小窗戶里,哭著鬧著,看他們離開的背影。一條狗或者是一頭牛慢悠悠的從小路上走過,都會讓我羨慕它們的自由。那時,我經(jīng)??拗拗驮诖皯羯纤耍褋砭统藻伬锏臏責犸?。那扇小小的木頭窗戶,讓我再一次感覺到了世界的狹小。在我童年所有的記憶里,我都被什么東西阻擋著,如我散文集《凹村》里面的“凹”字一樣,我能看見的就只是“凹”字頂上那么一點點空間。”
    然而,很多年后,雍措給散文集取名為《凹村》,恰恰打破了雍措對“凹”字的理解。雍措說:“可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及越來越多心里安全感的缺失,我覺得,‘凹’字兩邊凸起的地方,給我一種越來越深刻的安全感和平穩(wěn)感,再加上家鄉(xiāng)地處的位子也剛好是大山凹陷下去的地方,所以最終給散文集命名為《凹村》。”《凹村》不僅是一個地理上的村落,它更是存在于雍措的精神世界,是雍措永遠渴望達到的一個精神高度。
    土地、親情、思念是散文集《凹村》的主線,這條線年輕且充滿活力。雍措說:“在寫作中,我越來越覺得故鄉(xiāng)像母親,空間和時間都不會隔斷身體里血濃于水的溫情。如果說第一章節(jié)——遺落在凹村的日子,是抒寫我對故鄉(xiāng)土地熱愛的話,那么第二章節(jié)——從凹村寄出的信,則是我想把這份熱愛傳遞給外面的世界,而我外面的世界就是一位叫幺幺的朋友。這里的幺幺可以是虛無的、可以是實在的,可以是云或鳥,可以是花和樹。但在寫作的過程中,我更多時候把幺幺看成了自己。自己給自己寫信,讓我更深層次的挖掘出了自我。我就是一個住在凹村里的講述者,凹村里的人和事,是我向外界傾訴的主體。”
    “凹村”是雍措寫作的據(jù)點,她說:“無論今后我選擇何種體裁寫作,我的寫作點都會落在這片土地上。”
    【各方評論】一個充滿愛和故事的容器
    散文是一種古老的文體,越古老越難出新意。此次雍措的《凹村》獲得駿馬獎,給我州康巴作家群帶來了驚喜。雍措用富有魅力的文字表達出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,表現(xiàn)出很強的民族文學的魅力,給甘孜文學界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。憑借《凹村》獲得駿馬獎實至名歸,讓我們來看看各方給予《凹村》及雍措的評價。
    《凹村》如一個容器,充盈著愛和故事。雍措的筆下萬物皆有靈性,她把自身溶入對象,再由對象返還自身,由此,與世間萬物相知相親,這是寫鄉(xiāng)村的書,也是寫人的本質的書。
    ——“駿馬獎”散文獎授獎詞
    雍措的過人之處是將虛實自由轉換,把鄉(xiāng)土概念深入到個體意識層面。個人并非孤立的存在,她強調心的覺察力,這種覺察力能夠引發(fā)含蓄的力量。在意識領域,含蓄有時比直接更有力。她還嘗試一種內(nèi)在形式的變革,把念頭的“空性”轉化到生命實體里。在寫作技巧上,她掌握了“收”與“放”的功夫,在某個節(jié)骨眼上憋著,留個懸念,合適的時候甩出個包袱來。寫人、寫花草、寫動物,埋伏筆,抖機靈,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件或離奇的事故,而是一堆明亮的夢、暖人的好意、帶有善意的調侃,或者是出其不意的小智慧。風、杉山、荒野、石頭都有心,有眼睛,它們有悲傷、疼痛,萬物皆有靈性。她還有一種本領,越復雜越勇猛,色彩、氣息、味道一層層地鋪,堆著一調色板的姹紫嫣紅,裝著一“花籃子背簍”的春夏秋冬。
    ——評論家 卓今
    首先我并不是說獲獎了就一定是好作品,獲不了獎的就不是好作品。但一個作品能從幾百部的申報作品中脫穎而出,肯定是有它的獨特之處,雍措的《凹村》就是這樣的。在這幾年的寫作中,雍措也是經(jīng)歷了迷茫和困惑,從最初的雜亂無主題的寫作,到找到凹村這個自己熟悉的村子,并在之后的創(chuàng)作中堅持自己的寫作路子,不人云亦云,這給了我們一個啟示,踏踏實實的寫自己熟悉的生活,而不被外界繽紛的世界所左右,就一定能走出屬于自己的一片藍天。
    ——貢嘎山雜志社主編 列美平措
    時下,以“志”的紀實書寫方式寫鄉(xiāng)村的作品很時髦,也很流行。但這其中的多數(shù)作品,除真實與接地氣外,能帶給人感慨、感悟的東西卻不多。同樣寫小村莊、寫小人物、寫小事,雍措沒有追風時尚,沒有迷失文學寫作的人文情懷與思想,同樣以“志”的紀實書寫方式進入“凹村”,雍措作品的字里行間,卻帶了血盛于水的濃濃鄉(xiāng)情,帶了敬畏大自然的感念之心,帶了眾生平等的慈悲胸懷。
    ——甘孜州作家 竇零
    雍措筆下這種“萬物有靈”的世界,所表達的是大渡河上游峽谷地區(qū)人們的某種生存真實與心靈狀態(tài)。大渡河上游峽谷,地理上屬于青藏高原的東沿,文化上屬于傳統(tǒng)藏區(qū)的嘉絨藏區(qū),這里,在早是原始“苯教”滋生之地,后來又有了藏傳佛教的浸潤,生長于斯的雍措,從小就受到了與內(nèi)地漢區(qū)截然不同的自然、宗教、文化、習俗的影響,這種影響最直接的作用與結果,就是作家雍措筆下的世界及萬物,哪怕幾株草、一棵樹,再不單純是客觀對象物,而是與作家和村民一樣,是有生命有思想有精神的活物,都是“萬物之靈長”。
    ——甘孜州作家 歐陽美書
     
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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