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鄭學富

  “西北風襲百草衰，幾番寒起一陽來。白天最是時光短，卻見金梅競艷開?！弊蠛铀钠哐越^句《冬至》以科學的語言和形象的筆觸描寫了冬至的地球現(xiàn)象、氣侯特征及草木花卉生長狀態(tài)。冬至不僅是二十四節(jié)氣中最早制訂出的一個節(jié)氣，而且還是中華民族最早的一個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，在民間流傳了很多諺語俗話，反映了冬至日我國各地的風土民情。

  在民間，人們常常以冬至日的晴雨冷暖來預測年內氣候。俗諺有“頭九暖，九九寒”之說，勞動人民從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發(fā)現(xiàn)，如果冬至后開始九天氣溫暖和，則往后整個冬天都會特別寒冷。也有“冬至冷，春節(jié)暖；冬至暖，春節(jié)冷”的諺語。所以說“第一莫貪頭九暖，連綿雨雪到冬殘”。俗話說：“清爽冬至邋遢年，邋遢冬至清爽年?！币馑际钦f冬至日如果天氣晴朗、干燥，過年就會陰雨連綿或大雪紛飛，滿路泥濘。反之亦然。有的地方還有“冬至晴，正月雨；冬至雨，正月晴”的諺語，是一個道理。蘇州一帶流傳的民謠說：“頭九暖，九九寒。晴干冬至邋遢年，雨雪連綿四九天。冬前不結冰，冬后凍殺人。”

  清代蘇州文人顧祿在《清嘉錄》中說：“俗從冬至日數起，至九九八十一而盡，名曰‘連冬起九’。亦曰‘九里天’?！睍羞€記載一首“九九歌”：“一九二九，相喚弗出手（互相打招呼袖著手）；三九二十七，籬頭吹觱篥（古代的一種簧管樂器）；四九三十六，夜眠如露宿；五九四十五，窮漢街頭舞（窮人靠起舞取暖）。不要舞，不要舞，還有春寒四十五；六九五十四，蒼蠅垛屋；七九六十三，布袖兩肩攤（棉衣服披在肩上）；八九七十二，貓狗躺涼地；九九八十一，窮漢受罪畢，剛要伸腳眠，蚊蟲跳蚤出?！边@首“九九歌”十分風趣、詼諧幽默地描寫了古代人們過冬的情形。而在北方廣大地區(qū)民間流傳著的歌謠是這樣說的：“一九、二九不出手，三九、四九冰上走，五九、六九沿河看柳，七九河開，八九燕來，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?！鄙鷦有蜗蟮赜涗浟硕恋絹砟甏悍种g的氣候、物候變化情況，同時也表述了農事活動的一些規(guī)律。民間有諺語說“冷在三九”?！叭拧笔嵌梁蟮牡谌齻€九天，大約在1月的中旬左右，這九天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(jié)。冬至過后，到了“三九”前后，土壤深層的所積儲的熱量已經慢慢消耗殆盡，盡管地表獲得太陽的光和熱有所增加，但仍入不敷出，此時冷空氣活動最為頻繁，所以有此一說。吳藕汀有《冬至》詩云：“又逢數九耐寒中，萊菔充庖同晚菘。冬至女紅添一線，暖爐常用憶張銅。”

  民間有俗語說：“冬至大似年，先生不放不給錢；冬至大似節(jié)，東家不放不肯歇。”冬至在古時候相當于春節(jié)，稱之為“亞歲”。所以民間有“冬至大于年”之說。早在周朝，先民們把冬至視為一年之歲首，即春節(jié)，周代時的正月就是農歷的十一月。冬至這天，要舉行盛大典禮，天子率三公九卿迎歲。漢代，冬至被列為“冬節(jié)”，朝庭官府一律放假休息，民間商旅停業(yè)，親朋相互拜訪，以美食相贈，歡歡樂樂地過節(jié)。唐、宋時期，把冬至與歲首并重，文武百官放假七天，皇帝在這天要到郊外舉行祭天大典，百姓在這一天也要祭祖。明清時代，冬至日沿襲古俗，不過百官的假期縮短到三天，皇帝到天壇祭天，第二天就在太和殿里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，宮內有百官向皇帝呈遞賀表的儀式，而且還要互相投刺祝賀，而民間則盛行祭祠堂之風。有的地方有諺語說“冬節(jié)沒返沒祖宗”，意思是外出的人，到冬至這一天無論如何要趕回家敬拜祖宗，否則就是背宗忘祖。清代文人徐士宏有《吳中竹枝詞》曰：“相傳冬至大如年，賀節(jié)紛紛衣帽鮮。畢盡勾吳風俗美，家家幼小拜尊前。”而民間則盛行祭祠堂之風。有的地方有諺語說“冬節(jié)沒返沒祖宗”，意思是外出的人，到冬至這一天無論如何要趕回家敬拜祖宗，否則就是背宗忘祖。

  俗話說“吃了冬至面，一天長一線”。冬至過后滴水成冰，在寒風凜冽的嚴冬里，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條，能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度過這個冬天。諺語說：“十月一，冬至到，家家戶戶吃水餃?！痹谖覈狈接卸脸燥溩拥娘L俗，不論貧富，餃子是必不可少的團圓飯，故有“冬至到，吃水餃”之說。而南方則有吃湯圓的習俗，江南一帶有民謠說：“大冬大似年，家家吃湯圓，先生不放學，學生不把錢?！碧K州則吃一種叫“冬至團”的美食，《清嘉錄》有記載：“比戶磨粉為團，以糖、肉、菜、果、豇豆沙、蘆菔絲為餡。為祀先祭灶之品，并以饋貽，名曰‘冬至團’。”書中還記敘了“冬釀酒”的習俗，鄉(xiāng)村田園人家會用草藥釀酒，稱為“冬釀酒”。冬至之夜，家家戶戶團聚一起，置辦一桌豐盛的飯菜，佳肴美酒，全家人吃冬至夜飯。清人金孟遠有《吳門新竹枝詞》云：“冬陽酒味色香甜，團圓圍爐炙小鮮。今夜泥郎須一醉，笑言冬至大如年。”在山東魯南有入九喝羊肉湯的習俗，江蘇徐州有吃狗肉的習慣，各地盡管食俗不同，但都是為了驅除寒冷，過一個溫暖的冬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