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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聞槐花香

甘孜日報    2018年03月26日

    ■劉春榮

    黎明,被手機微信接連發(fā)出“嘟嘟”的清脆響聲喊醒,原來是好友夏發(fā)給我的清晨第一聲問候。夏說:“她昨天中午去摘槐花了,下午在家收拾槐花,蒸槐花麥飯,很香,很好吃……”讀著夏的微信,看著她發(fā)的自己做的槐花麥飯圖片,我不覺兩眼一熱,似乎又聞到了那一陣陣襲來的槐花馥郁芳香。

    兒時,我家廈房后有一棵大槐樹,每到春天這個時節(jié),那顆槐樹上就好像落了一樹的白蝴蝶,微風吹過,掛在槐樹枝頭的一串串雪白雪白的槐花在空中搖曳,好似身披蟬翼的仙女在空中翩翩起舞,咋樣看都看不夠,好看的很。

    我的童年那是一個物質(zhì)非常貧乏的年代,餓肚子是常有的事,到了槐花盛開的時節(jié),每天早上上學時我就從房檐下?lián)瞥鲆桓窀停醾€凳子,站在凳子上,翹起腳尖,搖搖晃晃的舉起竹竿,瞄準槐花的花柄,猛地一戳,在用力的一扭夾竿,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夾竿降低,用手從夾竿嘴里把槐花卸下,就這樣夾幾串槐花,提在手上先用力吮吸一下花香,然后捋下槐花,裝進夾襖兜里,兩個襖兜被槐花憋得就像女人圓乎乎的胖手背。走在上學的路上一邊哼唱著老師剛剛教會的陜北民歌《山丹開花紅艷艷》,一邊把槐花往嘴里塞著咀嚼著,愜意的很。走進教室,從女同學面前走過,那槐花散發(fā)出的甜美芳香味逗惹得女同學們也跟著“吸溜吸溜”的吮吸花香?;被忍铒柫宋茵嚹c轆轆的肚子,又招惹了女同學對我的另眼相看。

    每到槐花開放的時候,母親都要為我們做幾頓槐花麥飯讓我們吃,盡管那槐花麥飯的作料不像今天做槐花麥飯那樣高級,盡管那麥飯的作料不是黑麥面,就是苞谷面,亦或是紅薯面,更有甚者也許是苞谷粑粑子或者是豆皮子,但那槐花麥飯經(jīng)常隨著稀溜溜的苞谷糝子湯一起吃。盡管如此,可只要吃一頓這樣的飯,坐在教室里上三四節(jié)課時心里都不發(fā)慌?;被滐埬蛯崳?jīng)餓。記得有一天吃午飯時,母親說:“老二,你下午不做別的啥,給咱夾一些槐花,明早上做槐花麥飯?!蹦翘煜挛缥野岬首优蔡葑訆A了一大竹籠子槐花,母親牛頭嶺上全紅薯窩子回來時還拔了一大把小蒜。翌日早上,母親給我們做了一頓紅薯面槐花麥飯,因為缺油,那槐花麥飯不零散,都是桃核和核桃大小的疙瘩,盡管如此,但吃的非常的香甜。一則是吃自己第一次的勞動果實,二則是母親用油把辣面子和小蒜、香菜一起炒,再加上用我家自己釀的柿子香醋合成的水水,那水水一澆槐花麥飯,立馬就散發(fā)出撲鼻的香味,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,好醉人的。

    時光不老,歲月常新。而今四十多年過去了,母親也已過世多年,但回想起那段艱苦的歲月,回想起那落滿一樹的白蝴蝶的老槐樹,回想起彌散著槐花芳香的小院子,回想起女同學們向我投來的青睞目光,我內(nèi)心五味陳雜,從心底里油然升起一種復雜的情懷:由衷地說一聲:“感謝你,我家廈房后的老槐樹,是你幫我度過了那個年代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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