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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要有擔當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1年06月09日

◎秦珉

《一生中最高興的一天》是路遙的一部中短篇小說集,集中收錄的小說,從第一篇1973年5月23日發(fā)表于《山花》的“基石”,到最后一篇發(fā)表于1984年第七期《長安》的“生活詠嘆調(diào)(三題)”,凡二十篇,時間跨度十一年。順著作品發(fā)表的年月,我們從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時代更迭過程中,陜北農(nóng)村的生產(chǎn)生活風貌以及各種細微的變化。

路遙的小說,總是緊扣時代的脈搏,反映時代的特征。雖然集中的小說,不如他的《人生》和《平凡的世界》那么有影響力,在有些人眼里,甚至會認為這些小說已遠離現(xiàn)在的時代,正在漸漸失去閱讀的價值,但我以為,恰恰相反,正是因為他的小說曾經(jīng)如此地貼近現(xiàn)實,所以現(xiàn)在讀來才更顯其價值所在。歷史不能忘記,歷史需要真實的記錄,無論曾經(jīng)的一帆風順,還是逆境困境,小說一個重要的方面,就是要反映時代,真實地映照出時代的特征。就路遙的這部小說集而言,實事求是講,某些篇章中的人物的確有英雄主義高大上“臉譜化”的“短處”,這與作者當時所處的時代背景和宣傳式風氣有關(guān),但因他的小說人物、情節(jié)沖突始終緊貼時代,所以針對這些“短處”,后來的讀者還是可以設身處地地予以理解和接受。

路遙的小說,始終充滿了正能量。他深處時代之中,關(guān)懷時代,感受時代;他用他的筆,真實反映著人們的生活現(xiàn)實、矛盾沖突;他的人物不頹唐,不氣餒;他謳歌時代,在普通人身上尋找時代的亮點,并使其散發(fā)出振奮人們積極向上、洗滌人們心靈的正能量。對于小說創(chuàng)作,路遙曾經(jīng)不止一次地說過:“作家和藝術(shù)家在進行創(chuàng)造性勞動時,必須對社會抱有高度的責任感……即使我們在揭示生活中那些不可避免的陰暗面的時候,也應該對未來充滿堅定的信心。”“作家永遠不能喪失普通勞動者的感覺……不能迎合社會上的某些低級的藝術(shù)趣味。一個熱愛人民的藝術(shù)家,有責任提高公眾的審美水平。”

小說的寫法可以不拘一格,紛呈多樣,其目的只有一個,那就是:感動讀者,震撼人心,滌蕩心靈;但能滿足以上條件的充滿正能量的作品,卻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寫得出寫得好的,它首先需要作者擁有一顆正直善良且關(guān)懷時代的心靈,唯有如此,才能從他的筆端流淌出感人至深、震撼人心的文字;而這樣的小說,我以為,其寫作難度(主要是深度和廣度)較之于一般的小說、散文隨筆或詩歌要大得多。

除此,路遙小說的另一個鮮明特點,就是有擔當。這一點,正是時下小說寫作者所欠缺的,也是時下誕生不出偉大作品的原因所在。有擔當,是一種立意,也是一種高度;只有立意高遠,才能高屋建瓴,才能引領思想的筆觸,更上層樓。

要做到小說有擔當,首先寫作者要有所擔當,這是一部小說向著優(yōu)秀方向發(fā)展所應該具有的最基本的條件,也是最基本的起點。起點不同,其將要到達的高度、深度、寬度就會各不相同,結(jié)果也會各不相同。雖然每個寫作者的經(jīng)歷、性格、喜好、思維方式等不同,選擇何種起點似亦不應強求,但一個嚴肅正直而有抱負的寫作者,他一定從一開始就會不畏艱難地選擇一個更高的起點。路遙,便是這樣一位為此而嘔心瀝血的作家。

小說要有擔當,這是新時期(其實是任何時期)社會主義建設的要求,也是一個正直的寫作者應該具有的基本職責,猶如一個正直的人在他的生活中所應具有的責任擔當一樣,這也是一部小說,乃至一個人能否有所成就的關(guān)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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