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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關漫道“飛越嶺”花果飄香村民富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1年05月17日

楊成武上將肖像。

周振良向村民講一張照片背后的故事。

楊成武上將的警衛(wèi)員送給周振良照片背后的留言。

周振良過上了富足愜意的生活。

古樸靜謐的化林坪老街。


◎本網(wǎng)見習記者 周燕 文/圖

“兩面倚山,兩面絕壁,中間闊數(shù)百畝,土肥而腴,流泉甘美……”從瀘定縣城往東南方向馳行30多公里,沿大渡河南下,翻上一座海拔2300米的高山,就到了興隆鎮(zhèn)化林坪。

飛越嶺下的化林坪曾是康巴高原茶馬古道上“西陲首府、第一重鎮(zhèn)”。山間鈴響馬幫來,從明清到民國年間,數(shù)代背客負重茶包,出雅州,經(jīng)滎經(jīng),走漢源,翻過飛越嶺,落腳就在化林坪,在化林坪歇腳、住宿,補充糧草,擺攤設點,以物易物。

時光流逝,終成夢境,古道悠悠,閱盡滄桑。一條條古驛道,延續(xù)著蹉跎歲月,承載著厚重歷史,一路走來,一路隱去。千百年光陰荏苒,最終濃縮成無數(shù)個深深淺淺的馬蹄印、草鞋印、拐子窩,沒有故事,沒有情節(jié),只剩下山野中隱約可嗅的馬幫氣息。

翻閱史料可知,化林坪原本是茶馬古道上赫赫有名的一個繁華古鎮(zhèn),后來隨著商貿(mào)衰落、交通變遷而逐漸褪去繁華,淡出人們視野,成了大山深處一個普通的村莊。

“激戰(zhàn)飛越嶺,千古留芳名?!被制?,是革命征途中的要塞重地。1935年5月底,紅軍將士飛奪瀘定橋,乘勝趕到飛越嶺,面對“嶺脊薄削如刀背,高險狹促”的險勢,正面佯攻、側翼奇兵、晝夜激戰(zhàn)、攻下陣地。

今年70歲的村文書周振良,拿出了一張楊成武上將的照片,他說,“這是2014年5月,楊成武上將的警衛(wèi)員受其委托,到飛越嶺祭奠當年戰(zhàn)死的英烈。當時是我?guī)サ?,臨別前,他送了我這張照片留念?!?/span>

看著照片,他緩緩地向記者講述起了那段隱藏在大山深處的激越往事。

1935年5月30日,瀘定橋戰(zhàn)斗結束后,中央召開瀘定會議,決定紅軍向北走雪山一線,避開人口密集地區(qū)。隨后,越過天險大渡河的紅軍左路軍大隊人馬,與在安順場強渡大渡河后夾江而上的右路軍勝利會合于興隆,先頭部隊于5月31日攻占化林坪,直取飛越嶺。

固守飛越嶺的是川軍袁國瑞旅兩個團。敵人據(jù)險而守,通向山頂?shù)难蚰c小道上埋有地雷,紅軍數(shù)次沖鋒均沒成功。5月31日晨,紅二師四團奉命攻打飛越嶺。師長陳光、師政委劉亞樓,團長王開湘、團政委楊成武親臨山腳察看地形后,決定利用山上霧多的特點,由二營副營長黃霖率領六連并一個機槍排從左翼山峰迂回攀緣而上,出奇制勝。

為了讓連日急行軍、僅以生米充饑的戰(zhàn)士們恢復體力,劉亞樓命師直屬機關隊拿出全部干糧,才讓140多名戰(zhàn)士勉強吃了頓飽飯。

簡短的戰(zhàn)斗動員后,黃霖帶領部隊開始向飛越嶺右面的桌子山山峰迂回。戰(zhàn)士們在盤根錯節(jié)的野藤、荊棘中攀緣而上,遇到石壁擋路,搭人梯艱難爬過……最后一個屏障下,六連一名身手矯健的戰(zhàn)士憑著大樹做梯子,爬到屏障頂端。隨后,他放下連接起來的長長綁腿,戰(zhàn)士們抓著垂直的“索道”,于正午時分全部爬上山頂。

稍作休整后,六連就找到敵人的側翼警戒部隊。原來山上濕冷,敵人生起了火堆,在一片茫茫霧氣中騰起了濃黑的煙柱。黃霖讓機槍排從高處壓住敵人火力,其余戰(zhàn)士沖向敵群,如神兵天降般奪下這個陣地。

敵人失去左側高地后急忙組織數(shù)倍于紅軍的兵力反撲,在力量懸殊情況下,六連就像釘子一樣釘在陣地上,與敵拼殺。這時,從正面進攻的紅軍主力部隊也奮不顧身地向上沖。激戰(zhàn)至深夜,紅軍攻占了敵軍在飛越嶺上的所有陣地。自此打通了繼續(xù)北上抗日的出口,徹底粉碎了國民黨反動派欲圍困紅軍于大渡河峽谷的迷夢。

楊成武上將在《憶長征》中寫道,當年他站在飛越嶺埡口,看著烈士們的遺體無限悲痛,“你們雖然長眠在山埡口的峰巒,卻不愧是英雄好漢,不愧是我軍優(yōu)秀的指戰(zhàn)員!”

周振良告訴記者,聽老輩們講,當年紅軍大部隊過化林坪時,幫百姓修水槽解決了飲水問題,群眾紛紛幫紅軍打草鞋。紅軍攻占飛越嶺后,漫山遍野盛開了一種殷紅色的報春花,每年5月如期開放,當?shù)厝罕姺Q之為“紅軍花”。

如今的新貌

花果飄香村民增收節(jié)節(jié)高

一進化林村,一種古樸和靜謐的感覺撲面而來。石塊奠基、木板作墻、青瓦蓋頂?shù)睦戏孔臃至袃膳?,房門上的雕花、刻圖流露著明清時期的氣息,殘缺的院墻、上鎖的庭院和字跡模糊的石碑、牌匾移步可見……

沒有比人更高的山,沒有比腳更長的路。在大山深處,一條人踩馬踏的崎嶇古道,成為漢藏經(jīng)濟交互、文化交融的大動脈。千百年來,不知有多少背夫往返于此,硬生生走出了這條路。

周振良說,在明朝時期,化林坪是從雅安到康定的必經(jīng)之地,從雅安背茶入藏的背夫都要在此休整或交易,因此化林坪又被稱作“唐蕃古道”的起點。新中國成立前,背茶幾乎是川西貧困農(nóng)民唯一的謀生手段。通常一個背夫背上的茶包少則百余斤,多則兩三百斤。他們從雅安到康定,背一趟茶需要半個多月,每天行走20多里,如此辛苦的報酬,也不過是兩斗玉米面。

如今,隨著現(xiàn)代交通在我州的普及,古道背夫早已退出歷史舞臺。周振良回憶,在他兒時,化林村閉塞落后,人們耕種為生,用水、用電和交通都極不方便;改革開放之后,化林村依舊發(fā)展緩慢。當?shù)厝穗m靠種莊稼可以解決溫飽,但苦于無致富門路,村里的教育、醫(yī)療發(fā)展落后,群眾也多安于現(xiàn)狀;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,村里通了毛公路,但因產(chǎn)業(yè)單一,此后十多年里村子發(fā)展依舊緩慢。

“近十年來,化林村的變化非常大,尤其是脫貧攻堅開始后,村里的水、電、路、網(wǎng)等基礎設施都完善了,而且村里的花椒產(chǎn)業(yè)發(fā)展紅火,我們老倆口靠種花椒一年能掙上萬元?!敝苷窳加懈卸l(fā)。

在村口的花椒地里,記者見到了正在給花椒樹剪枝的陸明東,他是化林村最早種植花椒樹富起來的人之一。14歲就外出打工的他,吃過太多沒文化、沒技術的苦,一年到頭風里來雨里去,攢不下幾個錢。

2008年,厭倦漂泊的陸明東回到家鄉(xiāng),在政府的動員下,試種了一畝花椒樹,很快嘗到了甜頭,并擴大到14畝。精準脫貧政策實施后,村里的交通、網(wǎng)絡等基礎設施不斷改善,花椒價格穩(wěn)步提升,銷路也不斷拓寬。陸明東終于找到了自己的“聚寶盆”:一畝花椒產(chǎn)值約1萬元,純利潤8000元左右。

花椒種植的春風很快在化林村吹拂開來。全村現(xiàn)今花椒種植已達5000余畝,產(chǎn)量超過100萬斤。每到花椒豐收季,來自涼山等地的農(nóng)民結伴到這里采摘花椒,一天能有兩百元左右的工資,二十多天就是三四千元。

自強不息 開拓幸福之路

偉大的精神

近年來,慕名來化林村游古道、賞紅軍花、買花椒的人越來越多,村民馬安有敏銳地察覺到,喚醒茶馬古道的時刻已經(jīng)到來。他準備把自家的老房子重新裝修一下,開一家茶馬古道主題客棧。馬安有的老房子是明清時期的千戶衙署,從道光年間起,馬安有的祖上就在此居住。衙署里至今保存著幾塊清代牌匾,其中一塊題寫著“時雨蘇民”的字樣。

看到這塊筆力遒勁、歷經(jīng)滄桑的牌匾,讓人不禁發(fā)出感嘆,使化林村村民生產(chǎn)、生活面貌煥然一新的精準脫貧政策,不正是一場潤物無聲、蘇養(yǎng)萬民的及時雨么?

不怕吃苦,不怕困難,是偉大的紅軍長征精神之一。

不怕吃苦,勤勞勇敢,是化林坪人致富的精神動力。

紅軍長征經(jīng)過的地方,種滿花椒樹。那些四處是緋紅而芳香的花椒地里,化林村的村民們頂著烈日辛勤勞作。那些曾經(jīng)荒蕪的土地,已然成為游客們賞花、旅游的樂園。

花椒產(chǎn)業(yè)的發(fā)展,讓當?shù)厝罕婇_拓了產(chǎn)業(yè)思維、增強了發(fā)展意識。周振良告訴記者,村上提出了要把握鄉(xiāng)村振興和甘孜全域旅游快速發(fā)展的機遇,依靠瀘定和化林坪基礎條件不斷改善,依托本村深厚的歷史文化資源、原生態(tài)的特色農(nóng)林產(chǎn)品和作為娘娘山觀光攝影點前哨驛站的資源、區(qū)位優(yōu)勢,促進農(nóng)旅融合,增強產(chǎn)業(yè)支撐的發(fā)展思路。

在這片紅色的土地上,除卻紅軍精神,還有茶馬古道的背夫精神,還有大渡河畔的英雄情結……

無論哪種精神,都體現(xiàn)著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。傳承這種精神,勤勞勇敢的化林坪人,他們用勤勞的雙手和智慧的頭腦,開拓幸福之路,走向文明、富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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