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新華社記者 陳天湖 謝佼

寒冬時節(jié)，赤水河畔，夕陽西斜；穿行烏蒙山深處的四川省古藺縣永樂鎮(zhèn)麻柳灘村，在被譽為“脫貧樹”的甜橙林旁，唱腔嘹亮，鑼鼓齊響。記者偶遇“花燈”隊正在村頭即興表演：

“黃粱美夢嘛醒幾場喲喂，麻柳還是原來樣。百姓天天都在望，脫貧攻堅誰幫忙——”表演者們手提花燈，衣著鮮艷，被稱為“燈首”的主角不需擴音器，四川話嗓門清亮：“黨的干部作風強喲喂，攻堅克難如戰(zhàn)場；如今麻柳變了樣，群眾個個喜洋洋！”

圖為麻柳灘村“花燈”隊正在村頭表演。新華社發(fā)（王宇戈攝）

這是國家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之一的“古藺花燈”。它源自唐宋，以燈起舞，伴以念唱，在四川、貴州交界的赤水河流域流傳上千年。當?shù)剞r(nóng)民從農(nóng)歷正月初二“起燈”，走村串戶慶春，花燈到寓意“喜氣”到，人人爭迎。

過年還早，怎么就“起燈”了？

“花燈唱了千年，過年求喜氣，越求越窮志越短。共產(chǎn)黨如今帶領我們麻柳灘奮斗脫貧，天天有喜氣，天天都要唱。這也是烏蒙山區(qū)老鄉(xiāng)的共同心愿，我們想富一百年！”45歲“燈首”、非遺傳承人謝建剛解釋說。

圖為麻柳灘村“花燈”隊正在村頭表演。（11月23日攝）。新華社發(fā)（王宇戈攝）

唱腔在甜橙樹上縈繞，唱詞已不復舊日模樣。

曾記得：“麻柳灘麻柳灘，腳下是泥巴，吃水要望天。好個白楊坡，光棍一抹多，小的三十幾，老的七十多……”

村里貧困戶趙福江，因病致貧，易地扶貧搬遷政策讓他住上新房。村干部送來甜橙苗，他不僅種了13畝果園，還娶上了媳婦。

圖為古藺縣麻柳灘村新景（11月23日攝）。甜橙被麻柳灘村老鄉(xiāng)稱作“脫貧樹”，累累碩果掛在枝頭，很少施用農(nóng)藥。新華社發(fā)（王宇戈攝）

甜橙是當?shù)乜喔杉忧筛傻囊娮C。赤水河流域地處北緯28度區(qū)域，干熱河谷氣候讓水果甘甜、美酒飄香。古藺縣瞄準了甜橙產(chǎn)業(yè)，引導村民種下2000多畝甜橙，成立村集體農(nóng)業(yè)公司，對口幫扶的國開行在網(wǎng)上眾籌發(fā)起“甜橙愛心銀行——甜橙認養(yǎng)計劃”。很快，甜橙形成了特色產(chǎn)業(yè)，2017年麻柳灘村成功脫貧，2018年村里人均收入預計將達到1.3萬元！

“幺妹兒不圖車，幺妹兒不圖房，看中你孝敬爹和娘，現(xiàn)在國家政策好，白天辛苦夜沾光……”耳邊一段“幺妹兒曲”，路邊幺妹兒已笑得像朵花。

45歲“燈首”——非遺傳承人謝建剛創(chuàng)作了許多新唱詞，他唱到：“好生活就在喉嚨口，不唱出來我難受。大家摸心再自問啊，不跟黨走跟誰走？”（11月23日攝）。新華社發(fā)（王宇戈攝）

麻柳灘村是我國脫貧攻堅主戰(zhàn)場——烏蒙片區(qū)眾多貧困村之一，也是“古藺花燈”大本營，村里人大多能哼唱。當年紅軍長征四渡赤水三進古藺，當?shù)匾妥?、苗族等各族百姓當向?qū)А⒕葌麊T、跳花燈，為助力紅軍北上傾其所有。在新時代脫貧攻堅中，永樂鎮(zhèn)黨委政府順勢恢復組建花燈隊，借農(nóng)村文娛之機，傳承傳統(tǒng)文化，弘揚鄉(xiāng)村新風。

圖為45歲“燈首”——非遺傳承人謝建剛（右一）正在帶領“花燈”隊員在村頭表演。（11月23日攝）。新華社發(fā)（王宇戈攝）

親歷脫貧攻堅新變化，新唱詞像烏蒙山泉水一樣在農(nóng)民心中流淌。

“‘花燈’講究看見啥子唱啥子。”謝建剛唱到，“好生活就在喉嚨口，不唱出來我難受。大家摸心再自問啊，不跟黨走跟誰走？”